6月7日下午,张光裕教授应邀在人文社科学部讲授“浅谈文字、文物与文化”的讲座。张光裕教授历任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教授、研究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学术咨询委员会委员,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杰出访问学人,现任恒生管理学院中文系讲座教授、系主任,中国语言及文化研习所所长。在此次讲座中,张教授结合自己多年鉴别、研究出土文物的经验,为我们深入浅出地探讨了文字、文物与文化三者的密切关系。
讲座伊始,张光裕教授简要阐释了文字、文物及文化的重要关联:文字是人类智能的结晶, 它的诞生和发展是人类迈向文明的重要指标,也为文明透露了曙光;文物往往是文字的载体展示和绵延着文字的无穷生命力;文字与文物一直是文化的摇篮,自有文明以来,三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张光裕教授引用了李孝定先生在《汉字起源的一元说和二元说》一文中的一段话进行补充说明:“在目前所能看到的远古陶文中,也许有一部分已具备了文字的要件,那便是除了形体和意义外,更有了固定的读音。这些文字,抽象的便成为指事字,具体的便成为图画文字,它们并非不相为谋的两个独自发展的不同系统,而是在文字萌芽期人们为了适应不同需要,配合着发展的两种不同的造字方法。”
接着,张教授以1986年河南舞阳出土的贾湖龟甲片及骨笛为例,阐释了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特点。他认为,史前陶文及龟甲刻文虽不能视为原始文字,却与汉字的起源有一定的关系,汉字的起源可上溯至八千年前的贾湖龟甲刻文。因此,从宏观的角度以及事实说明,文字与文物一直都是文化孕育的摇篮,在黄土地上有着八千年悠久的历史文化,更保存着从未遭割断的文字体系,造就了文物与文化之间奥妙的联系,彼此所擦出的火花在今天依然灿烂夺目,精彩多姿。
在谈到古文字的考释问题时,张教授认为偏旁分析法极为重要,并且引用了唐兰先生在《古文字学导论》中的一段话:“偏旁分析法是把已认识的古文字,分析做若干单体——就是偏旁,再把一个单体的各种不同形式集合起来,看他们的变化;等到遇见大众所不认识的字,也只要把来分析做若干单体,再合起来认识一个字。”张教授以甲骨文“伐”、“戍”、“得”等字为例,逐一进行了偏旁分析的讲解。
张教授以“簋”这类青铜礼器为例,进一步阐述了文字、文物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他特意为我们展示了一对簋的图片,意在告诉我们鼎和簋在使用时,鼎单数使用,簋双数使用,“于粲洒扫,陈馈八簋”(《诗经·小雅·伐木》),“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国风·秦风》)等文献用例便是左证。簋作为出土文物,其上的铭文可以印证古史,譬如“利簋”上的铭文“武王征商,唯甲子朝”就可以印证“越五日甲子,朝至,接于商,则咸刘商王纣”(《逸周书·世俘》),“二月甲子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史记·周本纪》)等传世文献。
讲座结束之际,张光裕教授再次强调古人为我们留下了众多的智慧宝藏。譬如“驷不及舌”,最早见于《论语·颜渊》,古人一贯强调诚信与慎言的道理,类似的话在出土文献中也能见到,譬如,秦简《为吏之道》:“口,关也;舌,机也。一堵失言,四马弗能追也”;《上博楚简·用曰》:“既出于口,则不可悔,若矢之至于弦。”他勉励在座的北语学子,无论以后从事什么工作,都要记住诚信为本的千古哲理。
来自校内外的一百多位师生聆听了讲座,同学们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争相提问。时至六点,同学们意犹未尽。张教授学识渊博、风趣幽默。给在座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