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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英才:面向阳光的人生

发布日期:2012-08-23  作者:本刊记者:王玉君 姜丹 点击量:

  采访李宇明之前,记者从未想到,堂堂的大学党委书记竟有如此曲折感人的人生经历。

  出身河南农村的李宇明,童年时代是在饥饿中度过的。就连记忆中的红薯味道都不是甜的,因为晒在地上的红薯干总是因潮湿的气候而发霉长毛,这样做出的窝窝头自然是苦的;窖藏红薯也因为必须先吃坏的,结果到最后一窖红薯吃的几乎全都是坏的。伴着饥饿感和苦红薯,李宇明和他的弟弟妹妹慢慢长大,也正是在这样的苦窝子里,他学会了坚强与乐观。

  李宇明说,他最感谢的人就是邓小平,如果没有邓小平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就不可能有现在的他。1977年,李宇明参加了十年动乱后恢复的首届高考。至今,李宇明还记得当年高考作文题目——《我的心飞到了毛主席纪念堂》。可对于在农村里长大、连个火车都很少见的李宇明又怎么可能到过北京呢,更不用说去毛主席纪念堂了。如果不是当时作文讨巧,将结尾写成他在梦中飞到了毛主席纪念堂,恐怕上大学的梦就真是一场梦了。

  77级的首届大学生,遗憾与幸运并存,艰苦与憧憬同在,但他们身上体现最多的还是珍惜。对于上大学,在李宇明的印象中吃不饱和没书读这两件事感受最为深切。由于家境贫寒,李宇明每个月只能靠学校的补助来维持温饱,即使把所有的细粮饭票找人换成粗粮饭票,也只够他维持20几天的生活,月底时还是要挨饿。于是,每次回家李宇明都会让母亲将面用盐巴简单炒一下后装入布袋带回学校,当饭票用光后就将带来的炒面拿出来泡热水吃,那种面糊糊的味道至今难忘。现在回想起来,李宇明依然不觉得苦,因为“年轻时吃的苦都不算苦。”

  印刻在脑中的除了饭票短缺之外,还有令人苦恼的书本匮乏。恢复高考后的中国高校可谓百废待兴,那时教师连基本的讲义都没有,更何况所需的课外读物?所以,他们那批大学生经常为了买到一本书,半夜三点起床到很远的书店排队。而每到暑假,李宇明为了能在图书馆多抄些书而放弃了回家。他在抄录《中国古代文学史》和《外国文学史》等书时也为他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功底。

  李宇明是幸运的,因为无论多艰苦、多曲折他还是搭上了大学这班列车,而四年后他又将目的地规划得更远,他考上了华中师大的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李宇明以优异成绩留校任教,从此便开始了他研究语言学的人生。正当所有人都为这个年轻人美好的前途和幸运庆祝时,考验随之而来。他的夫人患上了类风湿关节炎,人称是“死不了的癌症”。随着病情的恶化,渐渐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最后瘫痪在床,但是李宇明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在病床上举行了感人的婚礼。因为“男人的肩膀就应该如山,什么都能承担。”不离不弃,是他对“家”最忠贞的诠释。

  面对磨难,李宇明从未低头,因为他坚信生活不是等着风雨过去,而是学会在风雨中舞出人生的精彩。女儿的降生更让他们夫妇二人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因为夫人一直处于生活半自理状态,所以女儿是李宇明一手带大的。为了方便照顾女儿,出差开会时他也要将女儿带在身边。一边是心爱的女儿要他自己照看,一边是无法割舍的事业,怎么办?两者既然都不能放弃,那结合起来又会迸出怎样的火花?于是,李宇明开始尝试从事儿童语言的学术研究。

  从女儿咿呀学语时,他和夫人就开始记录孩子所说的每一个字。从单词到单句,再到复杂的句子,夫妇二人这一记录就是7年,那段时期,在他们家随处可见小卡片和铅笔头。白天李宇明上班,夫人在家就按李宇明的吩咐,只要女儿一说话,夫人马上就记录下来,等到晚上李宇明汇集整理时就已是厚厚一摞,在那些日子,他经常是在夜里点着台灯潜心研究儿童语言。

  终于,他的学术研究引起了学术界广泛的重视与支持,儿童第一语言习得规律也为成人第二语言学习和聋儿语言康复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他所设计的帮助聋哑儿童语言康复的语言操、编写的康复教程,让许多聋儿学会了说话,而他也因为在儿童语言的研究成果和贡献被称为中国儿童语言学的奠基人,同时他也受到多项表彰:1991年获霍英东教育基金奖;1994年成为“湖北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享受国务院发放的政府特殊津贴;1996年被评为湖北省劳动模范,全国妇联和国家教委授予“全国优秀家长”称号;1997年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而在38岁时被破格提升为教授让他成为当年全国文科中较为年轻的教授。

  从农村走出来到大学读书,从大学的教书匠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司长再回归大学,一路走来,无论多少困难,他始终信心坚定、乐观豁达。病羸的妻子,年迈的父母,需要帮助的兄弟亲友,无论多少坎坷,他都用自己坚强的肩膀扛起,不给组织添麻烦,正如他所说,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最终还是需要自立自强。而他也将这种信念传递给了女儿,大学期间她绝不允许在教育部当司长的父亲来学校看望她,“你来了,我就弄不清楚成绩是我自己取得的,还是沾了你的光。”女儿八年就获得了北京大学的博士学位,现在正在实验室从事征服癌症的科学研究。他和夫人的开朗乐观不仅让他们在如水的平淡生活中活出精彩,也感染了周围所有的亲戚朋友,甚至是家中的保姆和他的学生,因为跌倒后重新仰望的阳光更加明亮。

  生活可以是甜的也可以是苦的,但不能是没味的;你可以胜利也可以失败,但绝不能屈服。无论工作怎样变化,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他的背影依旧昂扬,他的眼神依然锐利。虽然时间带着考验的含义,慢慢侵蚀着人的脸庞,但李宇明那标志性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他笑称,对于文学,他最喜欢的是唐朝的边塞诗,因为诗里所描写的护疆拓土与大漠豪情深深地吸引着他,也许还原真正的他,如果在古代也是那种粗犷豪放而又坚强乐观的边塞诗人吧。 “如果你面向太阳而立,你看到的永远是光明;如果你背着太阳而立,你看到的永远是黑影。影子总是存在的,为何不让我们朝向光明?”李宇明很欣赏这段话,人要永远微笑着面对人生!

 

李宇明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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