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 .怀特(Daniel Wright),中文名唐兴,我校1986级校友,美国绿点战略咨询公司CEO,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曾任美国财政部美中战略经济对话特使资深顾问、全美亚洲研究所首都华盛顿特区副总裁、约翰霍普斯金斯大学高级研究学院“约翰霍普斯金斯-南京大学”交流项目美方执行主任。1997-1999年丹尼 .怀特作为美国当代世界问题研究所研究员前往中国贵州实地考察中国内陆地区,并根据考察报告先后出版了著作《我看中国》(广西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中文版)以及《革命的承诺》(Rowman &Littlefield Publishers , 2003,英文版)。
1983年,仍在美国读大学三年级的唐兴在一次暑期交流项目中第一次来到中国,本科毕业后,他于1985年到北京语言大学(当时的北京语言学院)开始汉语学习。唐兴1962年出生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小镇上,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邻家那位来自中国的博学而慈祥的老奶奶——蔡淑娟。蔡淑娟来自一个中国封建大家庭,她的父亲是清末江浙巡抚,主管教育并且思想开放,让女儿接受西方教育。蔡淑娟40岁后因病瘫痪在床,后来出版了自传《暗室之后》(Queen of the Dark Chamber)。幼年的唐兴经常跑去跟这位和蔼而充满神秘的东方老太太交流,听她讲故事,从她那精美的丝绸衣服遥想着东方那个叫中国的国度。“我1983年第一次到上海时,蔡奶奶跟我讲起的哪些有关中国的故事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我这才意识到,她当年对我有多什么深的影响。”
唐兴说现在记不得当初因何选择到北语学习的,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份亦未可知。“第一年在语言大学学习,感觉一切都很新鲜,而我高中时候外语是最差的一门课,那个时候对汉语学习挺害怕的。幸好我遇到了两位特别好的老师,滕青何文学春。他们对教学工作的投入和热情以及对学生们的爱护都让我获益匪浅。”“当时我们留学生只有上午有课,下午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好多人这个时候都出去玩,我就会花上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来练习方块字。当时我学习很认真,每天都是如此。”唐兴也提到北语“小联合国”的环境给她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视野平台。“我当时跟来自西非的几个穆斯林朋友关系特别好,我们每天在一起吃晚饭、聊天等等,很有意思。”“在北语,一方面我们可以很好地学习汉语,还有就是可以跟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交流,尤其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来自朝鲜、苏联等国家的同学对我们来说都有很多可以互相交流的话题。再一个便是语言学院也给了我一个走进社会的平台。”
唐兴是自费来中国学习的,课外时间他也会出去工作。在1986年上半年的学习中,滕老师将其介绍到圆明园农场跟当地的农民一起劳作。唐兴笑称,这工作在当时很时髦,叫做插队。在春天他跟农民们一起种田、赶马车,“那个时候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是在田里学习而不是在课堂上。因为跟那些农民在一起我也能学到很多,老师特许我不用去上课。”能直接跟中国的普通老百姓交流,不光是学习汉语的一种好途径,也是认识中国、了解中国的一个好方式,这甚至也影响了他以后的工作。
结束在北语的汉语基础学习之后,唐兴到北京外国语学院继续学习,并在北京大学学习中国文学。这期间,他曾担任外文局中国文学出版社《中国文学》杂志翻译,主要翻译短篇故事,偶然的一次,他翻译了一个贵州作家描写普通老百姓生活的作品,这深深地吸引了他。对于语言学习,唐兴有自己的看法,“语言是一种手段,而目标是人和文化,文化反应了人们的思想、价值观、世界观等。我学习汉语能很快上路就是因为我意识到通过汉语这种语言的学习,可以深入地了解中国的人民和文化。”这些在学习中不断揣摩出来的道理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唐兴在中国的学习和工作。
1997年,他带着美国当代世界问题研究所研究员的身份走进了中国西南最贫困的山区——贵州都匀。“中国有北京、上海这样发达的大城市,但是大部分的民众还是生活在内陆地区,甚至很多人生活得特别贫困,我就想走近他们去看一看。”“一时冲动”之下,他携家带口住进了贵州的大山里。他同当地农民一起劳作,听他们讲述遵义会议、长征的故事,体味着那些老农眉宇间洋溢的自豪:他同当地农民工一起挤三十多个小时火车南下广州,在拥挤的车厢里审视着这支乐观、激情且互帮互助的大队伍;他与当地学生及教育部门交流,看到那些务工回来的人们急切地将孩子送进课堂接受教育ςς他感叹:那些习惯了从一万米高空来观察中国的官员、名流和专家,他们如何能知道普通民众真实的生活状态?
结束了在贵州两年的实证研究之后,唐兴完成了独具匠心的考察报告:《我看中国——美国学者在中国西部的百姓生活札记》。中国科学院国情研究中心研究员康晓光说:“这份报告独特的研究方法、精辟的理论以及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社会底层贫苦民众的深切同情,深深地打动了我。”
2008年结束了政府工作之后,唐兴成立了自己的绿点战略咨询公司,为美国公司开拓中国市场出谋划策,每月不间断地在中美两地飞来飞去。而他的四个孩子目前也正积极地学习汉语,并且每年假期都来中国实地学习。对于为自己打开汉语学习、了解中国大门的母校——北语,他常心怀惦念:“25年前我来到北语学习,跟现在可能有很多不同,但是我希望北语地同学们能够珍惜在校学习的机会,以后你会发现这份学习经历有多么宝贵!”
《北语校友》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