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语45周年华诞一步步向我们走来,而我的思绪却飞进走过的年代,开始梳理北语的陈年往事。
屈指算来,我的灵魂在北语的怀抱已度过43个春秋;而我的肉身在北语校园所经历的花开花谢,却远远低于这个数字。因为北语命运多舛,我像所有老北语人一样,也伴随着她走了一段坎坷的路。
今天,追忆与北语“荣辱”与共的难忘岁月,我突然悟出:如果把北语喻为祖国大地上的一棵树,那么我便是树上的一片绿叶。我依赖着她的滋养存活成长,由稚嫩变得成熟茁壮,并渐渐衰败。但即便飘落地上,也不舍离去。
正是怀着这叶的情怀,我开始思忖:当年一批年轻的北语人是怎样懂得了生活?
岁月悠悠,如烟的往事实在太多。但1964年秋我初上北语讲坛就铭刻在脑海的4个大字:“上路下水”,却清晰如昨。
“上路下水”,这是我们第一任校长(兼党委书记)王亦山同志当年对一批青年教师的谆谆教诲。教学要上路,过河要下水探探深浅,这种比喻很生动,可我当时认为那是对教外国留学生汉语的教师讲的,我是教出国师资系(外语系——今外国语学院的前身)教法语进修生的教师,“上路下水”和我似乎关系不大。作为本科5年制的毕业生,我教基础法语还会有什么问题?当初老师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来教学生,岂能不对路?不过,我还是以“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为指导思想,认真备好每一堂课。不料,我还是跌了一跤:
一天,我刚刚在黑板上写下了“aujourd’hui”(今天),一位同学便发问了:“老师,上周讲的省略符号(’)是在词首呀!怎么这个词的中间有省略符号?”
这一问犹如一闷棍打在了头上,我一时不知所措,满脸通红地说:“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查查书再告诉大家吧。”
课后,我查遍了手头所有的《法语语法》、《法语词汇学》、《法语语音学》,但均无济于事。于是,我只好去校图书馆查询,好不容易才在法语百科词典中找到了答案。
给同学们解答完这个简单的词源问题后,我如释重负,同时也明白了:教学基本上路,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而真正探得学海“水”的深浅谈何容易!学海无涯,浅尝辄止怎能为人师呢?
后来,大约是在外国留学生高等预备学校更名为北京语言学院,并于1965年挂牌之后,王亦山院长提出了“创牌子”的奋斗目标。话语中,他是那么满怀信心,又是那么苦口婆心。是的,“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一定要创出北语的品牌,而且要走向世界!使命感、责任感、光荣感让广大教师人人激情洋溢,神采飞扬!
不幸,1966年掀起的“文革”风暴摧毁了北语人的梦。直到1972年10月,北语才得以复校。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北语人经过艰苦奋斗,终于如期于1973年9月迎来了复校后的第一批中外学子。至此,北语之树的年轮上,刻下的是将近7年的蹉跎岁月。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川大地,北语迎来了发展的大好时机。经过20多年的拼搏创新,今天的北语早已今非昔比!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又一代的北语人薪火相传,为北语的全面建设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北语45年的历史上刻下了多少难忘的篇章啊!
想到在北语度过的最宝贵、最值得铭记的青春年华、壮年岁月,我对北语不能不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因为她使我懂得了该怎样生活,体味了教师职业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