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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国际教育大家谈】钟梫教授谈对外汉语教学事业

发布日期:2011-12-19  作者: 点击量:

钟梫教授于1950年踏上对外汉语教学之路。先后执教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多次出国任教,在开罗高等语言学院、伊斯兰堡国立现代语言学院、意大利波隆尼大学、新加坡教育学院等大学教授汉语。他是新中国第一部正式出版的对外汉语教材《汉语教科书》重要参与者之一,从教以来出版了多部教材,并主持或组织编写了多部词典,还发表了二十余篇重要论文。

三百五十斤小米起家

柯润兰:您是新中国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最早参与者之一,您给我们讲讲东欧交换生中国语文专修班是在什么情况下开办起来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比如,早期有哪些教师,课程如何设置,使用什么样的教学方法,等等。

钟梫:当时有国家向我们提出要交换留学生,后来政府决定跟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捷克这些国家交换留学生。这个留学生班决定设在清华大学,由当时清华的教务长周陪源负责,当班主任。这个班主任可不一般,是由当时的中央人民政府任命的。那个班主任要通过中央政府来任命?这是非常受重视的一件事。到了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留学生就陆续地来了。

我的委任状是十二月一日正式签发的。你看,这是当时清华大学给我的委任状,叶企孙、周培源、吴晗他们三个人签发的。周培源是教务长、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叶企孙是校务委员会的主任,吴晗也是副主任。当时委任状给我定的月薪是三百五十斤小米。据说周培源是三千五百斤,是我的是十倍。

所以说,我不是白手起家的,我是三百五十斤小米起家。那时我刚刚上清华外文系二年级,十九岁,周老就把我调出来了。

第一批留学生的教学

柯润兰:您能给我们讲讲1950年第一批留学生的教学情况吗?比如当时的教学目标是怎么设定的?摸索出了哪些教学原则?

钟梫:说实话,这第一批留学生刚来的时候,除了邓懿、杜荣有经验,我们谁也没干过这事,哪有什么依据的?如果说有,那就是邓懿和杜荣从国外学来的那一套,但实际上不完全适用,教学背景、对象、目的都不同。专修班的十四名留学生来中国留学,他们要掌握中国语文的一般能力,能入系学习,进而对中国的政治、历史、文化和其他方面有更深的了解。所以,我们就要培养他们实际运用汉语的能力。

当时的教学很重视词汇和语法知识,语法知识以讲解为主,一位老师在上头讲,一位老师在下头翻成外文。《汉语教科书》是1958年才出版的,我们刚开始没有教材每天就是邓懿编,编完以后交给我们去刻蜡板、油印。有时候晚上没印好,就第二天早上起来补印,发给学生的都是油墨未干的。我们整天忙。

柯润兰:后来对专修班的教学有个什么样的总结?

钟梫:过去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意识到留学生大部分不是来学汉语理论的,无论语音、词汇还是语法理论,对他们来说只一跟拐棍儿。正因为如此,导致我们讲语音理论太多,讲语法理论太多,讲近义词比较多,忽视了实践性的原则,影响了学生实际运用汉语的技能的提高。

柯润兰:当时也重视对技能的训练吧?一些回顾五六十年代的教学的论文提到当时已提出了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全面发展的要求。

钟梫:也重视对技能的训练,但是重视的不够,教师的认识也不够统一。我们每年有一个教学总结,通过这样的年度总结一步步摸索前进。

柯润兰:当时的课程设置是什么样的情况?

钟梫:有讲授课和习题课,讲授课主要是系统地给学生讲解汉语的语音、词汇、语法,练习课没有新内容,主要是针对讲授课上的内容进行进一步的强化练习。此外,还有一个小时的听录音,相当于现在的听力课。学生还有出去的实践课,上外头去参观、访问,去商店买东西,我记得有一次去了杭州的灵隐寺。

那是的课程设置不太固定,留学生还有过政治课,政治课当时叫做《中国历史》还是《中国革命史》,我记不太清了后来慢慢演变成《中国概论》。唐传寅曾经把它翻译成韩文,我把它翻译成俄文,给学生用。汉字课也曾经是独立的,但上了多长时间,我就不记得了。当时要上哪些课主要是由邓懿决定的,不那么固定。

第一次语言实习

钟梫:我给你们讲讲这个班的第一次语言实习,那可真是有意思。

柯润兰: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记得是1950年的6月。当时,我们到杭州去实习,杭州的灵隐寺天下文明。所以,我就提出带学生去灵隐寺参观。公安局可紧张了,问我:“小钟啊,你提出要上灵隐寺,你们行吗?敢不敢去啊?”我说:“怎么不敢去啊?”“只要你敢去,我就给你派车,前面一辆配卡宾枪,后面配手枪。”“行,那更威风!”就这样,我和冯忆罗两人一商量,就带着这十四个人上了灵隐寺,真是前面卡宾枪后面手枪,在后头是便衣。为什么呢?因为当时一大批的国民党俘虏在灵隐寺附近劳动改造。那真是一大批啊,我们一路进去,就见两边都有人在那儿劳动,时不时抬头看看我们。你想,要是这些人稍有图谋不轨,那是很可怕的,他们人多啊。

这次实习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哈哈。这样的真是,学生们也是又紧张又兴奋,保加利亚的季连绰来留学以前是个游击队员,可高兴了。第一次语言实习竟然是这样,灵隐寺我们是这样去的。所以,我一直说对外汉语是一项复杂的外事工作,不仅仅是汉语教学,教师应该具有多方面的素质。

(节选自《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教学名师访谈录——钟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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