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四为作者刘哲

2020年12月3日，星期四，雨。据意大利媒体报道，本日意大利全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3225例，死亡993例。这是意大利自2020年2月爆发疫情以来，单日新增死亡病例的历史最高记录。我试图回忆上一次出门是几号，但已经不记得了。疫情肆虐，加上冬季的地中海气候使米兰弥漫着凄风苦雨，购买生活必需品也不必出门了，只要下载手机APP，无论是肉类、果蔬、零食，还是洗衣粉、口罩、消毒液，当地中国超市和意大利超市都可以送货上门。同事们的情况也差不多，上课、批改作业和考试都在网上进行，生活和工作的界限消失了，上班和下班，假期和节日也都没有了区别。

早上我照例7:30起床，8:10准时开始今天的第一节网课。上午都是米兰圣心孔院下设孔子课堂马尔切利内高中的课。学生们睡眼惺忪，有的还穿着睡衣，略显疲惫。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上了整整一学期的网课。九月学校重新开学，让他们短暂回归了几周校园生活。随着来势更加汹涌的第二波疫情的爆发，圣心孔院和孔子课堂所在的大区，也就是意大利疫情最严重的伦巴第大区，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红区”，开始了新一轮封城。为了让学生们打起精神，今天我用了新的生词练习互动游戏wordwall，效果不错。

考务工作是我的另一项重要工作。2020年1月国内疫情爆发后，圣心孔院董立均院长为了孔院教师和考生的安全，取消了原定于2月中旬举办的HSK考试。这次考试原本有超过200人报名。当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欧洲，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今天，种种证据显示病毒当时已潜伏在我们周围几个月之久。我无法想象规模如此之大的线下考试如果当时如期举办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感谢董院长的先见之明，目前圣心孔院所有教师都平安健康，各自坚守着岗位。随着疫情的发展，我们取消了所有线下汉语水平等级考试。2020年4月，北京汉考国际开始举办居家网络考试，为了满足考生学习、考试、申请奖学金、申请国内大学等需求，圣心孔院积极组织居家网络考试，2020年共举办了6次，涵盖一到六级的汉语水平考试和三个等级的口语考试。

居家网络考试的结果都很圆满，但与传统考试相比，筹备居家考试的过程并不顺利。除了前期的报名缴费、上传考生照片等工作，首先要确认所有考生的电脑、网络、摄像头等是否满足条件，指导考生下载考试客户端，解压、安装在电脑上，设置摄像头的权限，下载注册监考视频软件等。大大小小的问题就在这期间出现了：有的考生不会设置屏幕分辨率，有的不会解压文件，有的打不开摄像头，有的下载后找不到文件，甚至有的不会下载。看着WhatsApp群里考生们不断提出的问题，我无比焦虑，只能尽力去解释，无数次想冲到考生家里，抢过电脑，替他们操作，但我只能和他们视频连线，一步一步告诉他们怎么做。经常是原本以为几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实际上用半小时甚至一小时都解决不了，因为每个考生对电脑的认知不一样，每台电脑之间有不大不小的差别，考生的问题也五花八门。另外考生数量很多，年龄差别也很大，最大的78岁，最小的才10岁。面对汉语水平不够高，又不会说英语的考生，我难免有时招架不住，只好拾起捉襟见肘的意大利语，努力背诵技术性词语。

在董院长和各位同事的帮助下，在疫情新常态下，总结了几次筹备考试的经验，我们的居家网络考试工作也越来越从容。让我没想到的是，每次考试的报名人数都在增长，虽然意大利疫情仍然非常严重，但是人们学习汉语的热情依然高涨。我无比期待重回讲台和重新将考卷放在考生手里的一刻。过去的2020年是中意两国建交50周年，作为一名孔院教师，我会和我的同事们一起，继续坚守好自己的岗位，守望春天的到来。